古业衰制科,纷呶尤六义。
茅靡万历时,矫枉启祯季。
瞽学趋空枵,识者深嗟喟。
竟陵焰稍熸,王李波复渍。
二轨分中途,作力徒赑屃。
时余谢诸生,服古心如醉。
谓此何足争,当溯三经纬。
先探骚雅源,徐整建安辔。
六朝与三唐,锤炉总一致。
谁能奏咸韺,可使阙悬肆。
谁能盈囷仓,止拾遗秉穗。
自怜起孤生,蹢躅音无嗣。
延陵有季子,俊才拔流辈。
晤语廓心胸,相勖张吾帜。
奈何急科名,此路多轩轾。
自矜才地高,缴弋安所避。
一跌遂蹉跎,迢递遐荒置。
彼土蛇虺都,人迹罕能厕。
虽营板屋居,诡状堪愕眙。
荏苒二十年,音容想憔悴。
鱼雁断飞沉,莫遗相思字。
忽见制作新,卓皪诸美备。
排奡摧橛株,舂容贯组璲。
长白赋尤奇,班扬堪鼓吹。
更间走笔就,使余心神悸。
由来放逐涂,多是才为祟。
严霜玉汝成,瑕垢无终弃。
蔡邕髡朔方,未久弛吏议。
李白窜夜郎,中道蒙恩贳。
如何间世英,长使禦魑魅。
方今网罗开,辁材咸得试。
轮囷独见遗,搆厦安能遂。
悁悁劳我思,旦晚金鸡至。
海内诗家流,按察名不细。
仰溯风雅源,俯拾文选例。
词锋捷如神,学海荡无际。
洒翰迅风雨,旁视惊巨丽。
士衡允如流,正平岂停缀。
居诸几何间,充栋积篇系。
奇葩灿繁英,野鹤抗孤唳。
众人恶其上,转面生怒恚。
矧兹豪士怀,高论激当世。
万乘犹可干,岂复避贵势。
铄金每潜机,下石憎毒厉。
青云竟塌翼,黄壤俄挥涕。
楄心愤难平,几欲愬上帝。
观风临德乡,感旧重悲逝。
惨怛堂上容,酸悽草间祭。
结念江汉灵,愁云暗松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