外官之重,其惟使乎。
使者之重,兵政刑诛。
持挈纲领,设施楷模。
以实去伪,以清革污。
善本须养,恶根必锄。
非严不肃,非宽不舒。
非威不行,非信不孚。
诸如此类,一不可无。
而况百粤,岭阳海隅。
其俗彍悍,戒吏侵渔。
缓之则怀,扰之则吁。
又况其徼,溪洞蛮居。
虑要先定,戒须早图。
使臣之重,不其然欤。
命使维何,曰山阳守。
维山阳守,其质忠厚。
既明而恕,惟所自有。
以严以威,以左以右。
维恕维平,维详维精。
所济维敏,所孚维诚。
刑无必用,事皆原情。
或虚其狱,或空其庭。
称者盈巷,传者盈城。
四境之内,尽为欢声。
其体则庄,面无浮气。
其目则瞭,心无所蔽。
不激不诡,不迁不泥。
亦不自务,亦不自恃。
好谋好询,使臣所贵。
维询维谋,何以酬之。
维时武备,为国修之。
我闻番禺,熙宁之前。
弓手之外,枪手三千。
总计一路,何啻万数。
因而循之,不烦招募。
可增其籍,可当土兵。
不费斗粟,不用尺缯。
其便如此,何惮弗兴。
付之善吏,以成其能。
训之练之,按阅有程。
可如汉制,选择骁锐。
号为奔命,无所不备。
岂惟广东,自广而西。
闻命即赴,势张力齐。
如声如响,如鸷如飞。
如决大水,从山赴溪。
盖神速者,用兵之奇。
仍坚其城,仍浚其池。
虽有交趾,正如狐狸。
伏藏窟穴,其何能为。
大哉紫阳箴,诚为百世师。
心法故能传,心印几能提。
明明道统灯,于此接光辉。
端居俨帝临,暗室疑神窥。
立足千仞渊,生怕伤发肤。
兢兢一寸心,烱烱冰雪壶。
脱帽藐王公,无乃酒狂徒。
蹀躞渔阳鼓,傲态逐刑诛。
我则持以敬,譬如龙恋珠。
断断猫捕鼠,绵绵鸡哺雏。
守之戒勿闲,意马防驰驱。
里中一老妇,行行啼路隅。
自悼未亡人,暮年从二夫。
寡时十八九,嫁时六十馀。
昔日遗腹儿,今兹垂曰须。
子岂不欲养,母岂不怀居。
繇役及下户,财尽无所输。
异籍幸可免,嫁母乃良图。
牵车送出门,急若盗贼驱。
儿孙孙有妇,小大攀且呼。
回头与永诀,欲死无刑诛。
我时闻此言,为之长叹呜。
天民固有穷,鳏寡实其徒。
仁政先四者,著在孟氏书。
吾君务复古,旦旦师黄虞。
赦书求节妇,许与旌门闾。
繄尔愚妇人,岂曰礼所拘。
蓬茨四十年,不知形影孤。
州县莫能察,诏旨徒成虚。
而况赋役间,群小所同趋。
奸欺至骨髓,公利未锱铢。
良田岁岁卖,存者唯莱污。
兄弟欲离散,母子因变渝。
天地岂非大,曾不容尔躯。
嗟嗟孝治王,早晚能闻诸。
吾言又无位,反袂空涟如。
翰林岂特文章工,赤心白日相贯通。
先与吴人除二凶,次与吴田谋常丰。
乃与徒役开西湖,狭者使广塞者除。
溉田不知几万夫,其田立变为膏腴。
世世可知无旱枯,吴人衣食常有馀。
有馀之人善可趣,官司亦可省刑诛。
无穷之利谁与俱,前有白傅后有苏。
翰林如此能成务,吴人叩额呼为父。
未知何处立生祠,定是吴山行坐处。
翰林却过淮之东,无人不看眉阳公。
玉堂气貌将以恭,又到南城寻老农。
仍使尊中酒不空,玉泉最好白醅醲。
便将玉水倾喉咙,须臾醉倒无忧翁。
老翁虽醉不敢迂,记得杭州三事书。
欲毗舜智皋陶谟,事防沮隔有所拘。
翰林此说若行诸,圣朝惠泽可大敷。
譬如雷雨动天衢,旷然霈然而廓如。
无分草木与虫鱼,一时奋振皆沾濡。
满堂饮酒尽欢娱,更无一人泣向隅。
老农虽然无所逋,愿同众口齐欢呼。
崔杼弑其主,直笔遭刑诛。
二弟相继死,南史犹欲书。
古人守一职,往往思捐躯。
可怜今世士,利害论锱铢。
祖宗先德后刑诛,八叶升平振古无。驯致小羌如许黠,五兵虽惨亦时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