接迹宣和博古图。千形万色费描摹。志泉笺砚此为徒。
自集香方罗众嫭,独敦铜行奉双娱。炉奴标格胜官奴。
银袋留模,红盔分宠,诏教字换申镌。数记龟符,形参鸡帻,健儿徼幸朝天。驾旋家里,虎圈辟、承恩御前。爪牙多少,真个缠腰,一色金钱。
鹰坊等此荒烟。当道王罴,想见传宣。打马尘埋,投龙渊出,价高客氏名笺。幸留皮相,好摹付、宣炉后编。寺摊评泊,休吊猎郎,且抚铜仙。
香气醉如顽,当时熟圣颜。
翠知铜骨冷,光照宝痕斑。
泪蚀秋宫恨,烟犹晚直鬟。
题诗爇兰炷,应不厌人间。
朱氏家藏,如“龙尾觥”、“合卺杯”,雕镂锲刻,真属鬼工,世不再见。馀如秦铜汉玉、周鼎商彝、哥窑倭漆、厂盒宣炉、法书名画、晋帖唐琴,所畜之多,与分宜埒富,时人讥之。余谓博洽好古,犹是文人韵事,风雅之列,不黜曹瞒,鉴赏之家,尚存秋壑。诗文书画未尝不抬举古人,恒恐子孙效尤,以袖攫石、攫金银以赚田宅,豪夺巧取,未免有累盛德。闻昔年朱氏子孙,有欲卖尽“坐朝问道”四号田者,余外祖兰风先生谑之曰:“你只管坐朝问道,怎不管垂拱平章?”一时传为佳话。
香炉贵适用,尤贵耐火。三代青绿,见火即败坏,哥、汝窑亦如之。便用便火,莫如宣炉。然近日宣铜一炉价百四五十金,焉能办之?北铸如施银匠亦佳,但粗夯可厌。苏州甘回子文台,其拨蜡范沙,深心有法,而烧铜色等分两,与宣铜款致分毫无二,俱可乱真;然其与人不同者,尤在铜料。甘文台以回回教门不崇佛法,乌斯藏渗金佛,见即锤碎之,不介意,故其铜质不特与宣铜等,而有时实胜之。甘文台自言佛像遭劫已七百尊有奇矣。余曰:“使回回国别有地狱,则可。”
扶定寒香冉冉来,轻云纤月共徘徊。
罢妆风韵全关慧,郁性温柔别是才。
微露隐肠知我解,频支倦态厌人猜。
相看一种悲愁味,画尽宣炉寸寸灰。
山骨何年刘,玄云片片黏。
相传赵氏璧,曾给汉官缣。
水注兔朝饮,池寒龙夜潜。
侍郎频捧出,遥映玉纤纤。
宓妃甲鼎,皇父丁彝,千万年上。饕餮雷回,绕腹朱殷碧朗。
宝器落人间,经多少、寒来暑往。仅流传赖好事者,保伊款识无恙。
与缥缈、高峰同状。维以焚香,爱助清赏。怪杀宣炉,声价沸腾时尚。
文火慢焚煎,且不许、轻烟荡漾。一丸香,只供得、蠹香虫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