彭泽陶潜归去来,素风千岁出尘埃。
明时俊老心无累,故里高门子有才。
更作园林负城郭,常留花月映池台。
却寻五柳先生传,柴水区区但可哀。
金谷已榛芜,平泉谁继作。繁华销歇只转瞬,永世长存惟淡泊。
司马功成恣燕间,胸中自有真丘壑。一区别业隔尘嚣,萦带河流负城郭。
寻常花木缀青幽,几楹轩槛辞丹雘。粳稻千畦绿映墙,芙渠十里香侵幕。
无边野趣供流连,偶尔壶觞留太仆。清白高风奕叶传,太史声华在木天。
朴园先生绳祖武,蓬山虎观资仪矩。言会昌时未易酬,故园久侍烟霞主。
松菊栽培插竹篱,扫除三径开蔬圃。总是象贤师俭意,不增一椽与尺土。
缅怀先泽梦游频,却喜王蒙写逼真。滏原风景原殊绝,衬贴林亭照耀人。
展卷低回生远思,何时卜宅结芳邻。
凫翁三五嬉晴沙,残僧闲关如退衙。
黄芦苦竹隐缺岸,水荭往往飘残花。
濠濮会心岂在远,便可泛宅仍浮家。
水关上接鲍丘水,伯圭战地啼寒鸦。
卓老一抔没荆棘,惟怜文采兼奇葩。
古人于此两寂寞,高枕且听风炉茶。
漕河如林万樯立,负城时送回帆挝。
仿佛扁舟落吾手,背痒欲倩鸟爪爬。
病鹤触笼翅翎短,老随鸡鹜吁可嗟。
安得十洲纵汗漫,排空一气凌云霞。
冬雨久不作,冰霜谢穷阴。
予因积遐思,于焉事追寻。
西山数君子,幽居托云林。
冈峦负城郭,在乐不在深。
旨酒罄良觌,嘉言谐素心。
岩花照纹楸,松风堕鸣琴。
讵谓兵革馀,得以疏烦襟。
人生易凋谢,何时续斯今。
离别奚足叹,愿言怀德音。
衡荜负城开,春兼野色来。
烟扶霁日柳,雪恼故年梅。
波影鱼先动,林声鸟并催。
欣欣群意悦,病骨独邅回。
时时醇酒饮些些,颐养天和以代茶。
无雨将成大凶岁,负城非有好生涯。
身居畎亩须忧国,事委男儿尚恤家。
人问老来何长进,鉴中添得鬓边华。
箬溪溪上箬阴繁,主人葺箬卜溪源。
近市荒惟三亩宅,负城幽是一丘樊。
雨滋兰蕙看成畹,径长蓬蒿渐塞门。
大德如今俱小隐,壮怀相对欲何言。
菱溪之石有六,其四为人取去,而一差小而尤奇,亦藏民家。其最大者,偃然僵卧于溪侧,以其难徒,故得独存。每岁寒霜落,水涸而石出,溪旁人见其可怪,往往祀以为神。
菱溪,按图与经皆不载。唐会昌中,刺史李渍为《荇溪记》,云水出永阳岭,西经皇道山下。以地求之,今无所谓荇溪者。询于滁州人,曰此溪是也。杨荇密有淮南,淮人讳其嫌名,以荇为菱;理或然也。
溪旁若有遗址,云故将刘金之宅,石即刘氏之物也。金,为吴时贵将,与荇密俱起合淝,号三十六英雄,金其一也。金本武夫悍卒,而乃能知爱赏奇异,为儿女子之好,岂非遭逢乱世,功成志得,骄于富贵之佚欲而然邪?想其葭池台榭、奇木异草与此石称,亦一时之盛哉!今刘氏之后散为编民,尚有居溪旁者。
予感夫人物之废兴,惜其可爱而弃也,乃以三牛曳置幽谷;又索其小者,得于白塔民朱氏,遂立于亭之南北。亭负城而近,以为滁人岁时嬉游之好。
夫物之奇者,弃没于幽远则可惜,置之耳目则爱者不免取之而去。嗟夫!刘金者虽不足道,然亦可谓雄勇之士.其平生志意,岂不伟哉。及其后世,荒堙零落,至于子孙泯没而无闻,况欲长有此石乎?用此可为富贵者之戒。而好奇之士闻此石者,可以一赏而足,何必取而去也哉。
南国清明花事稀,燕山雨雪尚霏霏。
长安九陌春何处,旅食经年客未归。
两地风光关念切,平生事业寸心违。
也知空负城南约,不是袁安不启扉。